藏传佛教的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应该是世界上最德高望重的人之一,人们一般称为“尊者达赖喇嘛”以示尊敬,中国政府因为政治原因一直向公众宣传达赖喇嘛是一个“分裂集团”头目,却很少提及达赖喇嘛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以及他在1989年因为为西藏自由和维护西藏人的历史文化遗产所做出的和平非暴力努力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西藏历史问题和达赖喇嘛也成为中国大陆学术研究的禁区,只有官方统一口径,中国公众很难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就连尊者达赖喇嘛倡导数年的中间道路政策,笔者也是在2013年旅美后才第一次听到。
达赖喇嘛到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农奴社会统领,还是一个智慧豁达的世界级宗教领袖?相信每一个听过达赖喇嘛演说的人都知道答案。在佛教信众眼中,达赖喇嘛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活佛,而在中国政府和媒体的“妖魔化”宣传中,达赖喇嘛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的骗子,是“分裂国家”的罪人,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尊者达赖喇嘛在世界上广受尊崇,不但包括美国历任总统在内的多国政治领袖都与他会晤,还吸引了包括好莱坞当红明星在内遍布世界各地的追随者,尊者达赖喇嘛每年应邀在世界各地弘扬佛法,并在很多城市和大学发表公开演说,所到之处,几乎都是万人空巷,一票难求。如今,尊者达赖喇嘛以81岁高龄却依然不知疲倦的为世界奉献他的人生智慧。
然而,不久前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却罕见的发布一个抵制声明,起因是该校邀请达赖喇嘛作为嘉宾出席今年六月份的毕业典礼并发表演说,他们的理由是,达赖喇嘛是一个企图“分裂祖国”的流亡者,似乎抵制达赖喇嘛就是一种高尚的爱国行为。其实,如果邀请达赖喇嘛参加新生的开学典礼并发表演讲,对于刚刚抵达美国这片自由土地的中国青年学生来说,这种反应我能理解,因为我三年前刚抵达美国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达赖喇嘛有任何好感,也认为他是一个分裂者,中国国内数十年的洗脑式教育和宣传,很容易让我们失去应有的理智和辨别能力。
美国是世界上最发达最强大的国家,每年吸引了世界各地青年人来美国留学深造,很多人学成回国发展,也有很多人最终选择留在美国工作,甚至归化入籍。最近二十年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中国年轻人选择自费来美国留学,据2016年底美国国土安全部留学生管理系统的数据显示,来自中国的在校留学生人数高达36万,占所有国际留学生的30%,美国教育为何有如此吸引力?
笔者有一个表哥,在1998年来美攻读计算机博士,当年,问他为何来美国留学,他回答说在美国可以学到最先进的技术,毕业后他选择留美,现在是天普大学的终身教授,他说他喜欢美国的生活,学术自由,人际关系简单,当然还有优渥的薪水报酬。并不是每个留学生都可以有足够能力或足够幸运留在美国继续工作生活,很多人毕业后会回国发展,有人是因为希望可以报效祖国,也有人是因为实在留不下来,也有人是因为在国内有家庭背景支撑,不一而足。当然就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很多“海归”回国后发展并不理想,人人都知道学历并不代表能力,但中国的社会环境比较复杂,少数“政治正确”又有真才实学的海归青年却有很好的发展机会,竞争激烈,每个人都在努力。
或许,对于参与抵制达赖喇嘛的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的青年学生来说,这是一次向“祖国”表忠心的好机会,少数与中国领事馆关系良好的活跃学生干部,可能因此捞取政治资本,回国可能有特别的发展机会,但对于该校绝大所数普通同学来说,你可能毫不关心政治,或者“被代表”了,甚至是临时客串了一次群众演员。幸好这次抵制声明不过是茶杯中的风波,达赖喇嘛将会出现在这场毕业典礼并发表演说,对于这些即将毕业的年轻人而言,相信你们一定会受益匪浅。
尊者达赖喇嘛虽然每年会在世界各地发表数场公众演说,但能有幸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人毕竟有限,笔者认为,对于中国青年一代而言,聆听尊者达赖喇嘛演说将具有特别的历史意义。
不管中国政府是否承认,西藏问题不但长期存在,而且未来也需要妥善解决。达赖喇嘛作为一个西藏历史上也是人类历史上的重要人物,虽然他现在身体很健康,但毕竟年事已高,未来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作为中国青年一代,特别是拥有海外留学和生活经历的青年精英,未来建设和领导这个国家的重任迟早要落在肩上,西藏问题也是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现在,如果有一个亲耳聆听尊者达赖喇嘛演说的机会,一定要务必珍惜,这是一次历史记录和历史见证,中国政府的官方声音你听了无数次,另一个重要当事人达赖喇嘛的真实声音你也一定要听到。
美国是一个自由包容的社会,人们鼓励听到多元的不一样的声音。2013年10月,当笔者第一次在纽约听到尊者达赖喇嘛“非暴力的美德”演说,笔者的内心深受震撼,达赖喇嘛不但非常慈祥平易近人,而且乐观开朗风趣幽默,最重要的是他的慈悲理念和佛陀智慧足以让我们每一个年轻人受益终生。毋庸讳言,大多数的普通人视野狭窄,甚至包括很多掌握权柄的政治人物眼中也只有私心和短期利益,人类的很多悲剧都来自于贪婪恐惧还有愤怒,尊者达赖喇嘛的传奇经历成为他的人生财富,他思考问题的出发点和重心,不只是停留在历史过去和现在,更多的考虑到几十年后甚至几百年后的人类走向,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西藏问题的最终解决和西藏的传统文化传承。基于此,笔者一直高度认可尊者达赖喇嘛提出的“中间道路”解决方案,当然具体细节需要沟通谈判,但这种双赢的思路绝对可取,如果中国政府一直拒绝对话,西藏问题将会变得更加复杂,未来若有任何悲剧性的后果,也一定是包括汉人藏人在内的所有下一代来承担。这一个道理,尊者非常明白也非常担忧,在2016年10月笔者与尊者达赖喇嘛的会面中,他表示在接下来的十年或者二十年人生岁月里,尽可能多做贡献造福人类。当今世界格局正面临调整,明日中国乃至全球很多国家都会发生历史剧变,青年一代也必将承担着更多历史重任,聆听尊者达赖喇嘛演说,就是聆听无上智慧的声音,不光对于了解和解决西藏问题有帮助,对于指导我们的人生,对于国家和民族的未来,都将会非常有益。
笔者作为一个旅美年轻人,对于西藏问题和达赖喇嘛,内心经历过巨大转变,相信每一个真正热爱中国的青年学生,只要你放下内心成见,去学习,去聆听,去了解,你会对西藏历史和相关问题有更真切的认知,对于达赖喇嘛有全新的认识,或许每个人都曾经无知过,
但如果我们愿意去听不同声音,相信内心一定会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
或许,未来某一天,对于有幸聆听尊者达赖喇嘛演说的中国青年一代而言,你会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当然,也会有人为今天鲁莽无知的言行而深感羞愧。世界一直在变,中国也一定会变,对于十三亿中国人来说,我们都欠尊者达赖喇嘛一个道歉。
【作者生于1980年,旅美经济学者,《平论》脱口秀主持人,中国青年学生学者联合会会长,本文2017年2月20日写于美国首都华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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