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February 16, 2016

《秦伟平:文革五十周年祭之魅影重现》

    古往今来,中国一直是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国家,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会为这个国家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而自豪,我们习惯对辉煌的过往津津乐道,对于文革这样的民族灾难讳莫如深,今日中国,想必只要有正常思维能力,没有人会去怀念或者肯定文革,一转身就是半个世纪,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有没有对文革浩劫有过深刻反思?当年的红小兵已经全面接掌国家权柄,正带领十四亿老百姓走在追求中国梦的中华复兴康庄大道上,如今八零后的年轻人,了解文革真相的人只怕是少得可怜,提不起兴趣,觉得距离现实生活太过遥远,而历史从来就是一面镜子,人性更是不会改变,海内外很多有良知的人在研究和反思文革,不幸的是,文革有如一场瘟疫,其魅影在神州大地一直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文革悲剧还会重演吗?很多人都会关注这个问题,但答案只能由时间来揭晓。对于没有亲历过文革的年轻人来说,只能透过当事人的讲述和一些文字来了解,也能从一些影视文学作品中窥探一二,毕竟中国政府虽然否定文革为十年浩劫,但这段历史却并没有被完全真实记载,文革研究也是一个学术禁区,多年来笔者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文革造成如此重大的社会震荡,国民生活混乱不堪,这种局面竟然可以存在长达十年之久?全中国的人脑子都不正常了吗?悲剧如此只能仰天长叹!

    笔者认为,像文革这种能够席卷全国的社会政治运动爆发有两个必要条件,第一,要有足够号召力的政治领导人,第二,要有足够多的处于未充分就业状态的年轻人,缺一不可。

    多少年过去了,中共第一代领导核心毛泽东还被称为毛主席,文革中被捧上神坛的毛泽东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是东方红太阳,即使他是文革悲剧最大的幕后黑手,但他的画像依然被悬挂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他的尸体还有人去膜拜,遭人唾骂,也被人赞颂,一个政治人物在身后数十年尚未盖棺定论,遭遇如此之大的争议,在人类历史上恐怕也是绝无仅有。当年有勇气踢断父亲两根肋骨的红小兵薄熙来是那群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他英俊潇洒博学多才,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世界走向民主的历史趋势,但他当年却独辟蹊径在重庆高调“唱红打黑”,越左越光荣,越左越安全,当时风光无限,全国一片唱红热潮争先恐后,奈何时运不济,核心幕僚王立军出走美领馆东窗事发,功败垂成。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薄熙来却是做了一个很有意义的文革疫情测试,测试结果显示,文革病毒一直在潜伏状态,随时可能爆发。正因为如此,薄熙来的政治生命未必真正结束,他日局势突变,或起风浪无数。

    文革之后当局似乎痛定思痛,掀起改革开放的经济建设大潮,中国廉价劳动力的优势在低人权的掩护下发挥得淋漓尽致,特别是在加入WTO之后所向披靡,一夜之间,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中国制造行销全球,中国人似乎真的站起来了,中国大妈海外疯狂扫货,海外侨胞都觉得扬眉吐气,江胡闷声发大财,英明神武习近平却在开启一个新的时代,铁腕反腐让官场人人自危,军队改组大刀阔斧,国际事务指点江山,南海东海频秀肌肉,近日,中国梦“习核心”终于走向前台,一个高度集权强健有力的“习大大”“习核心”正昂首挺立在世界的东方,不管承认与否,为了挽救中共执政集团利益,习近平被推上了神位,他正面临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神话中国。文革期间,习近平和聂卫平刘卫平“三平”一起打过群架,算是一个大院出身的真正“老炮儿”,六爷不过是一个胡同里的小混混,上山下乡,想必也是习近平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文革红小兵一代全国治国,文革烙印到底有多深?从习马会一句“打着骨头连着筋”可见一斑,也可从当年“一不输出革命,二不输出饥饿,三不去折腾你们”的墨西哥吐槽稍作感知,还有“苏共垮台,竟无一人是男儿?”!

    振臂一呼的英明领袖到位了,中国还缺少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吗?前不久,蔡英文当选中华民国总统,在并无明显迹象显示是有司组织的状况下,两万帝吧小粉红翻墙出征脸书,闪电洗版,寸草不生,爱国之心拳拳。高校七不讲,学生告密者无数,各种五毛及自甘五更是充满互联网的每个角落,从抓捕异议人士,到抓捕维权人士,再到抓捕维权律师,中国最有良知的一批人不是在监狱,就是流亡海外,剩下的都在闭嘴,央视认罪未审先判与文革游行何异?法治中国早就沦为一句空谈!如今中国经济萧条危机重重,出口大幅萎缩,消费乏力,投资不灵,仅失业的年轻人就数以千万计,高房价高物价低保障低人权让社会各阶层苦不堪言,愤懑暴戾之气无处发泄,当债务危机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相继爆发之后,愤怒的年轻人一定会冲上街头,社会动荡在即,对于习近平和中共政府而言,将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政治危机,他会如何应对?这将是一场智商测试游戏,也像是一次关于中国前途命运的赌博,习近平和十四亿中国人将会何去何从?

    习近平如此迅速的将党政军大权集于一人之手,不惜以小组治国玩残政治局常委七龙治水之格局,这是他处理即将到来的混乱局面最重要的本钱,毛泽东当年的核心权威来自多年打江山的历练,习近平的核心权威,很明显需要经过未来老百姓的真正考验。笔者在《2016中国危机路线图》中推演,不远的将来,这一场远超八九六四的多重危机叠加到来之时,习近平和他领导的中共巨厦可能在一夜之间呈原子化崩塌消失,比苏联解体还要跌破海内外观察家眼镜,中国经过悲催但相对短暂的阵痛之后会逐渐恢复元气,慢慢走向民主之路。

    但如果习近平真的建立了可以号令天下的核心权威,当这场危机到来之时,文革混乱全面重演将是一个大概率事件,经济社会将会巨大倒退,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文革前。唯一不同的是,毛泽东当年发动文革是为了他个人权力,习近平未来发动新世纪文革是为了拯救中共的执政权力。

     文革五十年祭,我们却又可能回到原点。文革魅影重现,我们能否赢得时间?

    (作者为独立经济学者,高点智库中国经济社会研究中心研究员,2016年1月写于美国华盛顿,此文首发于民主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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