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八九一代的学运领袖周锋锁先生因为中共媒体《人民日报》旗下《环球时报》的点名批评而再次跃入普罗大众的视野,这篇社评的契机是周锋锁先生接受美国之音专访,谈及心路历程并批评八九一代未能承担历史责任,还有一个单仁平先生不敢说或者不想说的原因,那就是周锋锁先生牵头组织了一场近年最激烈的中国驻美大使馆抗议行动,在8月14日,中美人权对话当天,数十人抗议当局大肆抓捕维权律师,冲击中国驻美大使馆,挑动了当局敏感神经。
八九屠城的记忆,对于现在80后90后的年轻人而言,并不深刻,当局的刻意隐瞒和淡化,大多数人所知甚少,教科书上以反革命暴乱一笔带过,有如最近90后年轻人赵思乐的一篇文章所描述,年轻一代对于中共血债并没有不共戴天的直接感受,但我们有理由相信,曾今经历过那一场屠杀和政治风暴的所有人都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并非像环球时报单仁平所言,绝大多数八九一代都刷新了认识与记忆,大家只是在强权和暴政面前选择沉默,绝非为中共政权点赞,也正因为如此,周锋锁先生和其他在海内外坚持抗争的八九一代们才显得更加令人尊敬,他们如同坚硬的石头一样拒绝改变,不为外界诱惑或者风雨而动。
坦白说,虽然周锋锁先生二十六年来一直坚持做了很多事情,但他的名字,我是两年前旅美之后才逐渐听说,当年叱咤风云的21人学运领袖通缉名单,对于某些人而言成为其政治光环,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淡出政治舞台,公众已经很难听到他们的声音,而剩下的人多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相比较当年那些逝去宝贵生命的年轻学生和无数挺身而出的各界公众,这些领袖们得到的褒扬和利益比他们这些年实际为中国民主转型事业所做的贡献要多得多,或许,这是少年成名的代价吧,就好像年仅17岁已经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光环的的马拉拉如果摆不正心态的话,未来之路将会走得很辛苦,高高在上的姿态会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最终被无情抛弃,有些八九一代与以前更早期的的某些抗争者一样只剩下自说自话而不自知,不但令人大跌眼镜,也错过了很多身体力行推动中国民主艰难前行的机会。
如果说周锋锁先生被环球时报点名批评是一种特别赞誉的话,那么相信中共体制已经注意到周锋锁先生对于八九一代是一个有点另类的特殊存在,单仁平有一点说得并没有错,时代一直在变化,中共为保永续执政倡导与时俱进,可悲的是,很多异议反对者并没有做到这一点,除了空谈谩骂之外并无建树,追求民主却做不到真正俯身倾听民众的声音与诉求,一些人幻想只是自己才是觉醒者先行者,他日可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严重缺乏群众基础,以至于前期革命光环套现耗尽,所谓个人影响力接近于零,政治生命早已垂危终结,在我们年轻一代看来,只能是扼腕叹息。互联网时代,周锋锁先生活跃于Twitter,愿意与海内外普通公众互动交流,加上多年来通过人道中国及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等组织公开参与支持中国民主事业,仅Twitter粉丝近四万人,他给社会各界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去年六四期间他成功前往北京天安门,甚至出现在香港占中现场支持抗争。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周锋锁,这样一个坚韧有爱的石头,是我们年轻人学习的好榜样,也不愧为八九一代的楷模。
没有人会怀疑中国民主终将到来的前景,包括中共统治集团也不例外,只是他们有太多不舍的巨大经济政治利益和各种交出公权力的不甘心,即使中共再强大,他们始终为执政合法性寝食难安,超过军费的近万亿维稳支出也算是开创人类历史记录,各种利益集团的政治博弈最终结果将会是建立一个宪政民主的国家政体,这是符合包括中共在内的全社会整体利益,只是这一巨大转折将是非常艰难,中国社会与十三亿民众将会付出或者承担这个代价。为了这一天的早日到来,一代又一代人的持续抗争不会停止,八九一代的抗争既不是开始,更不是结束,中国民主转型事业是一场接力赛,我们欣喜的看到已经有80后90后的年轻人挺身而出,但我们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应该明白,我们是勇敢的,但我们远不是最优秀的,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很多不足和局限性,我们是普通人中的一员,更不要因为一时一事有光环笼罩而迷失自我,周锋锁先生之所以深受尊敬与喜爱,也是因为他依然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身体力行推动民主,忘记他曾经是八九一代21人名单上的人。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很多人一直活在过去,无法成长,因而更没有能力与机会去承担更多责任。
现实残酷,历史更是大浪淘沙,黑夜终将过去,一个全新的民主时代将会开启。历经几代无数人的血汗牢狱乃至生命代价,历史才前行了一小步,向所有勇敢的异议者致敬,他们是国家前行不可或缺的力量,对于有志于参与推动中国民主转型事业的无数年轻人来说,我们更应该吸取八九一代的某些成功抗争经验和各种失败教训,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绝不能孤芳自赏,同仁之间应该相互理解包容,求同存异,正因为我们每一个个体的局限与不足,我们需要更多能力远超你我的更优秀的人加入,他们还在默默的观望或者等待时机,也正因为他们还在暗处,中共政权无处发力,待到天时地利,必将一举功成。
【秦伟平,生于1980年,独立经济学者,时政评论人,旅居美国华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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